新冠肺炎康复后复工的护士:看我站在那 病人心安(2)

光山新闻网 林晓舟 2020-02-14 17:04:3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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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病人最需要的是重视,人一生病就变脆弱,渴望别人多陪伴。”郭琴说,“对轻症病人给予心理上的鼓励,重症病人有的神志不清楚,只能用一些音乐安抚。”

  住院的第二天,连轴转的护士长抽空给郭琴送来早餐,郭琴讲着前一夜的观察,两人忍不住抱住痛哭。

  “逃兵”

  郭琴是武汉大学中南医院第一个感染的医护人员,同事们都在紧张地盯着她的变化。幸运的是,住院3天后,她的体温恢复正常。她腾出床位,开始回到父母家居家隔离。

  父亲不大同意,每天问她,为什么待在家里?为什么不去医院打针?

  知道郭琴感染了,邻居开始减少与她家人接触,母亲气不过,总是跟人说:“我女儿没什么,你们为什么要远离她?”

  郭琴的先生与儿子在另一处隔离,儿子许久未见妈妈,只能看到手机屏幕上露出的一双眼睛。

  以前孩子最喜欢问郭琴:“妈妈你今天上什么班?”她常年倒夜班,一旦在家,孩子总是特别开心。“他其实想说妈妈今天不上班才好。”听到要去上班的答案,儿子默默走开。

  郭琴在家里隔离,看工作群里同事格外忙碌,大家讨论今天又收治了几个病人、讨论物资输送,讨论寄贺卡的小朋友。不论几点都有人在群里说话,好像没人休息、没人睡觉。

  1月27日,郭琴的血液检测结果、核酸检测结果和CT都显示正常。护士长意外地收到了郭琴的微信:“护士长,了解到病房现在重患越来越多,大家压力也大……护士长看能不能请示一下,问问专家们不发烧几天后可以(工作),要是没大碍,我就来上班。”

  父亲得知后有些不高兴,不愿意跟她说话。“好不容易没事了,还要再去,你在单位就是个员工,在家里父母就你一个孩子,儿子就你一个妈。”家人劝阻她。

  她说服了家人:“我是第一个被感染的医护人员,也有其他同事病了,哪个家庭没有孩子,我现在要是不回去,我不知道算不算逃兵。”

  欢迎归队

  返岗那天,同事们一起为郭琴喊了口号,“欢迎归队!”然后穿着隔离服,一一拥抱。

  “疫情留下很多思考,关于你和家人、关于同事之间、关于你和整个社会的关系,以及如何面对病人。”郭琴说。

  郭琴又依次套上粉色贴身的手术衣、蓝色的隔离服、白色的防护服,戴上面屏与护目镜,套上两层手套和脚套。同事们在防护服外给彼此写名字,有的还写着“彭于晏”。

  6号床又收进了新病人。得知郭琴是康复的新冠肺炎患者,病人们对她更信赖,围着她问“胸闷到底是什么导致的”“我今天喝的水够不够”。

  病人们愿意看到她,仿佛她站在那里,就意味着一种治愈的希望。

  一个感染的护士拿到确诊结果时,哭了。她向郭琴求助,“我该怎么办”。郭琴安慰她:“你看我不好好的嘛。”

  医院里有了变化,走廊上贴着市民寄来的卡片,一个小学生用零花钱给他们买来午餐。还有人送鲜花、蛋糕、水果、煲仔饭。郭琴上班的第一天,交通停摆,警察敬了礼,送她到医院。同样充当护送者的,还有外卖小哥。

  郭琴说自己爱感动,以前在急诊常遇到各种突发状况,一个两三岁的宝宝被货车撞伤,家人一分钱都掏不出来。病床那么大,他只有小小的一点,睁着眼睛,不哭不闹。她和几位同事看不下去,凑钱给孩子治疗。

  她现在每天都会流泪,看到武汉封城的消息,哭了;一个志愿者护送了50多位病人,哭了;雷神山的工人连夜建医院,她也哭了,“工人很朴素,说想为国家做点事情,以后好跟孩子吹牛”。

  如今,一天下来,她的防护服干了又湿,湿了又干,护目镜一片模糊。